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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7-03

天堂向左 深圳向右

《天堂向左,深圳向右》肖然是怎样遇到周振兴的?

这个是肖然把周振兴挖过来的,早在肖然创立君达之前就发现他bai的才干,也唯有此人思维冷静,才智一流,保的君达速度成长,最初du周振兴是在别的公司里处处受打压zhi,不得志,具体书里没详细描写,两人一起创立君达之后就有很多故事了dao,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是,肖然身家不浅,飘飘然,周振兴冷静的提醒他,以他的身专家不够在澳门赌马的,肖然很是愤怒,甩袖而走,那时周振兴属就知道是该离开他的时候了。

天堂向左深圳向右是真实故事吗

慕容雪村,他称他在《天堂向bai左深圳向右》中所写的情节,都du是他或他身边的人所经历的,许多故事为他zhi亲眼所见。因此在小说中,作者将深圳描述为“危险dao而华美的城市,一只倒覆之碗,一朵毒蛇缠专身的花。”

但是作者只是这么说,应该肖然也是真的,但是可能有点属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吧

你怎么理解 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这句话

首先,我没看过这部小说,而题主虽声明,但我还是不肯定是对小说的理解还是对这句话本身的理解,我就只从第二个方面谈下自己的小感悟吧,也权且只做感悟。呵呵

如果从字面和理性的角度理解的话,那就是去深圳就是走向了天堂的反方向,想去天堂那么就别去深圳,那是地狱~~人心不古,尔虞我诈,赤裸剥削……能想到的就都可以往里面加。。。而实际上,去过的人也动能看到,确实快速的经济发展为城市市容市貌带来了除了“钢筋大厦高架桥”之外的副产品,垃圾、污水、混乱的街巷、躁动的人群...…这是天堂应有的画面吗,伊甸园恐怕不是这样的吧!

而如果你真的是经历过生活,走过很多地方(我本人虽然也客座他乡但也没有能够历遍多少城市)、看到很多社会现实的话,我想对这句话应该是另外一种理解,也即:深圳其实也在人间,并非天堂(并非除了天堂就是地狱)。其实有多少地方能算作天堂呢,如果有标准又何在呢?(深圳2013年被评为中国十大宜居城市http://tieba.baidu.com/p/3034601341)更普遍来讲,人世间所谓的天堂都不可能是完美的,莫不如不那么理想化去追求所谓的天堂,我们生而来到的地方,那就是人间,深圳就是深圳,深圳也是人间,没那么理想化和美好,它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不足和问题。

最后我的理解是受了其他人的启发。我想对于现实每个人的生活来讲也更有意义。也就是,想去天堂的愿望其实是美好的(追求美好和善),但想不通过某种努力奋斗就想要能有天堂的享受,这种想法和做法都并不值得推崇,某种程度上是可耻的(坐享其成)。而深圳不是能让大家直接去享福的地方,这个地方机会多、压力也大、也会脏乱差,但有一点,它不容许有人懒惰,只要勤劳就能有所改善,你可以花很多时间对深圳(此处应做泛指的理解)去批判、吐槽,但那儿的地铁还是两分钟一趟的跑,车上仍然会有定时的到站提醒,想要到天堂,路子不多,你只能勤勤恳恳赶列车,认认真真听报站,而对于很多人仍然会错过“天堂”站这一事实,有时候你也得以平常心去看待、而且去接收。

(谢谢,就这么多了)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这本书主要情节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简介2002年,亿万富翁肖然因酒后开车死在凌晨的深圳。那时他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声名远震,富比王侯。对于他的死亡,人们有多种看法,有的说是谋杀,有的说是意外,知情者却一口咬定他是自杀。也许是不是自杀已经不再重要,问题是他在内心深处是否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来深圳十年,他在成功的道路上疾冲狂奔,拥有一切就是一无所有,他什么都试过了,然而还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在生命的尽头,他无助地躺在地上,浑身到处都在流血,泪流满面地说出了最后的遗言:“杀,杀,杀……”回溯到1992年,肖然靠吃回扣挣到了第一个五千元的那一年。那时他的生活里还洋溢着爱情的光辉,他的女友韩灵比他低两届,那时还在上大学,两个人经常在电话里倾诉绵绵情意。第二年,她也来到了深圳,那时正是肖然开始发迹的日子。在两人首次云雨之夜,肖然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你是我这辈子永远的新娘,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永远记住今天的你。”然而在深圳最奢侈的东西就是爱情。在鞍山长大的韩灵从小就饱受性骚扰的威胁,在深圳,这种威胁变得更加频繁,更富有侵略性。韩灵在色迷迷的老板面前保持了做人的尊严,却每每在猜忌的肖然那里陷入难以辩解的尴尬处境。由于肖然的不负责任,她到深圳不到一年就打了一次胎,而事后肖然竟怀疑她的清白。1995年注册的“伊能净洁身香皂”这个品牌使肖然飞黄腾达,不到两年他就成了千万富翁。这不是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神话,这就是深圳的历史。似乎一切都没变,而那个穿廉价衬衫、吃四块五一碗牛肉面的家伙,在时光中转了个身,忽然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大亨。这种变化经常会让肖然感到眩晕,想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繁华而空虚的梦?肖然在开拓内地市场的过程中也开始了他的嫖客生涯,打胎之后的韩灵却渐渐远离青春。本来世间儿女的爱情就难免会有“三年之痒”,何况是在资本原始积累状态下的人生。终于有一天,肖然外出寻欢彻夜不归,韩灵愤而寻死,幸好获救。充满内疚的肖然终于决定和韩灵结婚。就在肖然开拓市场外加嫖娼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大学同学刘元染上了性病。刘元在大学里曾是肖然的情敌,毕业后和肖然一起来到深圳,起初也饱尝颠沛之苦。爱情失意使得原本是校园诗人的他成了一个羞涩而温柔的嫖客。在日资企业工作的他凭借对花街柳巷的熟悉,开始为日方职员拉皮条。从1996年到1999年,他不知道促成了多少笔皮肉交易,起初他还有点民族情结,隐隐约约觉得可耻,但越到后来就越坦然。到1998年,他已经成了公司里职位最高的中国人。在深圳这个城市,爱情本来就是一件浅薄的事,因为爱情而生的仇恨也更不值一提。刘元已经不怎么想韩灵,也不怎么恨肖然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些年孜孜以求的爱情,不过是一种虚妄,就像狗虽然奔跑追逐,但并不爱任何一块骨头——它只是想咬一口,或者,仅仅是不想让别的狗得逞。肖然在谋士的周密策划下转变形象,成了一个深居幕后的老大,很少在公司露面,偶尔出现一次,或召集会议,或商谈国事,也是表情坚毅、目如鹰隼、大步流星,不管跟谁谈话,他都直盯盯地逼视着对方,似乎一直能看到人心里,再微小的漏洞都难以遁形。他利用黑社会摆平生意上的对手,收买警察为自己卖命。一次,顾问小组的一个经济学博士给他上课,说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交易,交易不成只是价格不对,当时人很多,肖然冷冷地顶了他一句:“我现在要买你的命,你开个价吧。”那博士张了张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韩灵又打了一次胎,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肖然对她已经烦透了,费尽心机制造理由跟她离婚。韩灵走了,她不肯收肖然给她的一千万,离婚后回到经济开始走下坡路的鞍山,生计越来越艰难。刘元深知就算在日资公司做到死,也绝没有可能再升官,因为日本人压根就信不过自己。他铤而走险,抓住公司偷税的把柄敲诈老板,却第二天就因为介绍卖淫、无暂住证等原因被有关部门收容,先是被关了七天,出来后失业继之以失恋,破财继之以破家。他这才真正领会到了日方老板的厉害。堕入人生谷底的刘元向佛门寻找精神慰藉,自称“修道之人”,一位高僧专门为他题了一幅字:“千红为灰”,刘元对着它晨昏祷告。肖然利用“蚂蚁啃大象”的游戏走上了财富顶峰。奇峰股份原来是内地含水市最大的国营企业,旗下有一家钢铁厂,六家贸易公司,还有一个三星级的酒店,光固定资产就有两个多亿,如果算上股票市值,总资产超过10亿元,而到2000年,肖然能拿出手的最多不超过两个亿,还在含水投资了一家大型的日化工厂,预算六千多万。不过这丝毫没有妨碍肖然成为奇峰股份的董事长,其中的奥秘,就在于八个字:“分期付款、资本置换”。虽然没有创造一分钱的价值,却融来了亿万财富。人们津津乐道于所谓“肖然神话”,从农民到总裁,从一无所有,到富比王侯。尽管他不比别人更勤奋、更节俭,而且无论如何都算不上诚实,但他成功了,有成功作证,所有的污点都成为美德,所有的谎言都成为颠扑不破的真理。凡是能用钱买到的享受,肖然都享受到了。他身家亿万,却很少笑,他嫖,他赌,一掷千金,但每次挥霍之后,他总是一副要虚脱的样子,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坐在在喧闹的人群中一言不发。肖然的大学同学陈启明度过的则是另一种人生。93年来深圳不久,他意识到自己一没有本事,二也不想吃苦,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惟一的选择就是嫁给村长的女儿黄芸芸,她有钱有房子,还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至少可以让他少奋斗二十年——虽然她本人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丑女。婚后的陈启明一度认为自己对美女已经有了免疫力。直到1996年,他重逢大学时追求过的美女孙玉梅,后者主动向他投怀送抱。虽然陈启明花了几十万最后只落得两手空空,连张合影都没留下,但他并未因此感到后悔,那惊艳的十八个月,足以让他在单调乏味的环境里回味一生。不久,陈启明的儿子黄振宗在家门口被人拐跑,黄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不言不语地坐了一整天,然后就疯了。陈启明找儿子找了整整两年,直到在内地找回儿子后,他的生活才渐渐恢复正常,每周都会带着儿子去精神病院看黄芸芸。医生说,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危险性,永远不会伤害谁,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儿子。刘元几经沉浮,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划人。和白领小姐沙薇娜的婚姻,更使他变成了一个也许永远都治不好的性无能患者,彻底皈依佛门。韩灵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一场大病之后,她终于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却仍在心里轻轻地问: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肖然死了,他创建的企业帝国也很快灰飞烟灭。韩灵回到深圳,看到了肖然生前写给她的信:“我现在很辉煌,也很危险,也许就快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从来没问过。我经常想到你,两年之前每月想一次,一年之前每星周想一次,现在每天都会想。你也许不相信,我还好几次梦到过你,你还像原来一样漂亮,你在校门口掐我,在女生楼下咬我,不过一点都不疼……我讨厌过你,但直到你走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讨厌的你,已经成了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深圳,鹏鸟的故乡。梦想之都。欲望之渊。爱无能的城市。沦陷的乌托邦。失去信仰的耶路撒冷。然而一切比喻都没有意义,世界仍然日复一日地繁华着。也许生命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华宴,觥筹交错,歌哭无休,然而任何人的缺席都不会改变什么。著名作家慕容雪村为我们写下了这样一个悲怆的故事,一切都像是偶然,一切又像是预先排演好了,人间种种,不过是这出戏的一个过场——而谁将是最后的谢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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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向左深圳向右结局

陈启明儿子黄振宗在家门口被人拐跑,黄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不言不语坐了一整天,然后就疯了。

陈启明找儿子找了整整两年,直到在内地找回儿子后,他的生活才渐渐恢复正常,每周都会带着儿子去精神病院看黄芸芸。医生说,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危险性,永远不会伤害谁,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儿子。

刘元几经沉浮,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划人。和白领小姐沙薇娜的婚姻,更使他变成了一个也许永远都治不好的性无能患者,彻底皈依佛门。

韩灵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一场大病之后,她终于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却仍在心里轻轻地问: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

肖然死了,他创建的企业帝国也很快灰飞烟灭。韩灵回到深圳,看到了肖然生前写给她的信:“我现在很辉煌,也很危险,也许就快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从来没问过。我经常想到你,两年之前每月想一次,一年之前每周想一次,现在每天都会想。

你也许不相信,我还好几次梦到过你,你还像原来一样漂亮,你在校门口掐我,在女生楼下咬我,不过一点都不疼……我讨厌过你,但直到你走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讨厌的你,已经成了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扩展资料:

故事开始于2002年,亿万富翁肖然因酒后开车死在凌晨的深圳。那时他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声名远震,富比王侯。对于他的死亡,人们有多种看法,有的说是谋杀,有的说是意外,知情者却一口咬定他是自杀。

接着,故事回溯到1992年,肖然和女朋友韩灵、刘元、陈启明这一群本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年轻人,带着各自的理想从全国各地来到了深圳,生存、打拼、创业,在冷酷现实前头重脚轻地行走着。

作者慕容雪村:

东北人,1974年出生,A型血,双鱼座。

中年网络写手,悲观的胖子,怀疑主义者,平凡中带一点书卷味道的清秀,由于酷爱读书,双眼近视,鼻梁上总是架着一副眼镜,身高1.70米左右,虽然算不上所谓的五短身材,但也不是鹤立鸡群。

平日穿着打扮非常随意,多穿休闲装,舒适的鞋子,头发虽然不是精心打理,但也还是比较整齐。经常出没在影碟店和咖啡馆里面,外人看上去像一般的上班族,没有人会把他的形象和高深莫测的作家形象联系在一起。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结局:身价千万的肖然死了,韩灵肖然离婚了,很是窘迫,刘元后来终于小有起色,倒也是有模有样,陈启明历尽千辛找回儿子圆满。

结局详细内容:

陈启明找儿子找了整整两年,直到在内地找回儿子后,他的生活才渐渐恢复正常,每周都会带着儿子去精神病院看黄芸芸。医生说,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危险性,永远不会伤害谁,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儿子。

刘元几经沉浮,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划人。和白领小姐沙薇娜的婚姻,更使他变成了一个也许永远都治不好的性无能患者,彻底皈依佛门。韩灵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一场大病之后,她终于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却仍在心里轻轻地问: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

肖然死了,他创建的企业帝国也很快灰飞烟灭。韩灵回到深圳,看到了肖然生前写给她的信。

扩展资料:

主题:

这是一本虚妄之书。功业与理想,青春和爱情,最终都化为内心的虚无。所以寻找是最终的主题,天堂向左,深圳往右,你在中间。

主要内容:

故事开始于2002年,亿万富翁肖然因酒后开车死在凌晨的深圳。那时他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声名远震,富比王侯。对于他的死亡,人们有多种看法,有的说是谋杀,有的说是意外,知情者却一口咬定他是自杀。

接着,故事回溯到1992年,肖然和女朋友韩灵、刘元、陈启明这一群本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年轻人,带着各自的理想从全国各地来到了深圳,创业、打拼、生存,在冷酷现实前头重脚轻地行走着。

陈启明儿子黄振宗在家门口被人拐跑,黄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不言不语坐了一整天,然后就疯了。陈启明找儿子找了整整两年,直到在内地找回儿子后,他的生活才渐渐恢复正常,每周都会带着儿子去精神病院看黄芸芸。医生说,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危险性,永远不会伤害谁,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儿子。

刘元几经沉浮,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划人。和白领小姐沙薇娜的婚姻,更使他变成了一个也许永远都治不好的性无能患者,彻底皈依佛门。韩灵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一场大病之后,她终于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却仍在心里轻轻地问: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

肖然死了,他创建的企业帝国也很快灰飞烟灭。韩灵回到深圳,看到了肖然生前写给她的信:“我现在很辉煌,也很危险,也许就快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从来没问过。我经常想到你,两年之前每月想一次,一年之前每周想一次,现在每天都会想。你也许不相信,我还好几次梦到过你,你还像原来一样漂亮,你在校门口掐我,在女生楼下咬我,不过一点都不疼……我讨厌过你,但直到你走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讨厌的你,已经成了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很现实的一本书,讲刚毕业的几个大学生去深圳发展的经历,但结局很惨

向左,向右,哪里都是天堂,那里也都是地狱。

当你走过,风会停,树会静,宿鸟纷纷飞起。乌云重重的黑夜,神秘的光从天而降,树叶摇动,纸片纷飞,水龙头突然打开,哗哗地流水,无人的楼道里,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久无人住的空房子里轻轻地传出声音,吵架声、呻吟声,一个女人长长地叹息,一个孩子格格地笑。是谁在角落里幽幽地哭泣?猫低鸣,狗狂吠,一台电视突然打开,画面浮现,声音响起,然而没有一个观者。

你又来了。寂静的夜里,你无息无息地走着,刘元忽然醒来,陈启明忽然醒来,韩灵和卫媛同时睁开眼睛。你静静地凝视着他们,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害怕地躲闪,但你早就忘了自己是谁。

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肖然。你要找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它离你很远,你死之后,它从来都没出现过。

上路吧,该上路了。一支烟不能抽到天亮,一只手抓不住所有的人。

那支烟还在燃烧,淡蓝色的烟雾轻轻浮起,越飘越淡,终于消失无踪。你轻轻地走出门,神秘的风吹起窗帘,你看着窗外的繁华街市,目光及处,每一盏灯都亮了起来。你走到电梯旁,电梯空空地打开,又空空地关上。你直落而下。你的车还停在那里,五公分钢板,打不碎的玻璃,480万的防弹奔驰。你坐进去,上路吧,不用等保镖了,他有自己的家。

你醉了。你知道自己醉了,要不然世界为什么转得这么厉害?有人叮嘱你小心开车。你笑了,为什么要小心?这么坚固的车,这么熟悉的路,再说,你刚杀了人。对,你杀了人,杀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杀了那么多,为什么要小心?红灯。红灯是停车的意思,这个你知道,所以你又笑了。这是红荔路还是深南路?哪条路你都不怕,你不怕罚款,你有的是钱。你也不怕吊销驾照,谁敢吊销你的驾照?所以,闯过去吧,踩一下油门,闯过去。这是滨海大道吗,开快点,再快点,开到200公里,为什么要小心?你什么都不怕。旁边有一辆破广本,陈启明开的就是破广本。

陈启明靠过来了,你紧急转舵,直撞过去,逗逗他。陈启明怕了,哈哈哈,他撞到栏杆上了,这个陈启明,还是那么胆小,不敢跟你玩碰碰车,真没意思。

碰碰车?对,是碰碰车。八块钱一张门票,你买两张,要不要再买两罐可乐?算了吧,钱不多了。那是90年吧,不,你记起来了,是91年,你要毕业了,带韩灵去游乐场。上车吧上车吧,韩灵害怕了,她胆子真小,她胆子一直都那么小,你看着她,觉得很心疼,是吗?你喃喃自语:是的,我很心疼。你转来转去地撞她,她要哭了。你停下车,抱着她,亲爱的,别哭,这只是个游戏。她还在哭,她还在哭,她哭得那么伤心,你更心疼了,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抱着你,就像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你不怕肉麻,因为这是爱情,不是别的,它是爱情。韩灵不哭了,她抱了你一下,害羞地跑开了,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是谁在在远处叫你?“肖然,肖然!”你有点糊涂了,转过头,大声问:谁?谁是肖然?肖然在哪里?肖然正在路上。按照广东人的说法,那是一条永远走不完的路。

他闯过三个红灯,撞坏两处栏杆,以200公里的时速在滨海大道上狂奔,几次都差点跟人撞车。

他似乎已经疯了。他喝了不少酒,但根据交警的调查报告,这并不足以让他丧失理智,他赶走了赵宝刚,砸烂了“蓝猫”夜总会的镜子,尹虹送他出门时,他两眼血红,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那个香港司机姓林,受命往蛇口码头送货,他一路都在注意那辆黑色奔驰。因为车很少,所以他一直占着超车道,奔驰很奇怪,开得歪歪扭扭的,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像喝醉了的螃蟹。有一段时间它已经超了过去,快得连影都看不到。经过红树林时,林司机往外瞟了一眼,看见它就停在马路中央,开车的家伙蹲在地上,嘴里噢噢地叫,不知道在干什么。林司机没在意,踩着油门冲了过去,没到十分钟,它就飞快地追了上来,林司机感觉不对,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奔驰正直冲而来,速度快得像离弦之箭,眼看就要撞上了,他赶紧转舵避让,刚偏过车头,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就像地震了一样,”林司机说,“车身一抖,我就知道完了。”你驾车疾冲,这世界是你的,所以你可以横行。他们都怕你,一见你就要躲开,你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他们都怕你,你骗钱,你杀人,你滥嫖滥赌,你甚至还吸毒,你发誓永不碰这个的。

你抽大麻、吸白粉、注射最高纯度的针剂,迷醉的时候你总是看见从前,醒来后恨不能马上去死。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你还挂念什么?留恋什么?犹豫什么?这个虚伪邪恶的世界,最老实的人都会说谎,最坚贞的人都会偷情,你不要他们,不要他们,他们也不要你,他们都在笑你,听啊,满世界都是疯狂的笑声,阴险的、邪恶的、疯狂的笑声!你恶心了,停下车,蹲在路边哇哇地吐,好像整个世界都吐空了。空荡荡的世界,一切都那么可恨。这是什么地方?啊,美丽的红树林,站在海边可以看到香港,站在海边看不到未来。你想起了那年的誓言:“你死了,我陪着!”那个烫伤还在,就在你的掌心,你摸着它,它疼得钻心,你为什么不死?还有胳膊上的牙印,你摸摸它吧,摸摸它吧,你哭了,你哭着想:我为什么不死?你吐完了,整个世界都那么轻,心里空得搁不下一粒尘埃,你问自己:我为什么不死?你驾车疾冲,世界那么轻,它是你的,所以你可以横行。前面有一辆加长货车,你拼命按动喇叭,它不给你让路,它欺负你。连一辆货车都要欺负你,你杀了它吧,反正你已经杀过那么多了,你杀过一对夫妻,杀过两个欠你钱的人,对了,你想起来了,你还杀过四个孩子,你自己的孩子,你杀了自己的孩子,你罪恶滔天,罪该万死,人人诅咒你,恶棍,你为什么不死?“他大睁着眼看我,”林司机说,“眼睛像血那么红。我本来想骂他的,走到近前,却什么也骂不出来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害怕,我突然害怕起来,浑身发抖,这时他嘴唇动了两下,我凑过去,发现他在哭,”他打了个冷战,慢慢地说:“他脸上都是泪,原来他……他一直在哭。”那个死者在哭。在无人知道的凌晨三点,他泪流满面地说出了他的遗言:“杀,杀,杀……”你醒了。在凌晨三点的深圳,你终于醒了。你的腰断了,腿断了,到处都在流血,你就要死了。多么疼啊,不是腰上的、腿上的、身上的疼,而是心里的,像刀扎、像斧砍、像针刺火烧一般的疼,一生中的每个人,每件事,每个喜怒忧乐的表情,都涌了出来,从最深的灵魂之井里咕嘟咕嘟地涌了出来,冒着热气,泛着泡沫,像血一样涌到眼前,一切平凡的都如此深刻,一切遗忘的都如此清晰,一切微不足道的都重若千钧,你浑身颤栗,灵魂摇摇欲飞,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啊——”这是凌晨三点钟的深圳,寂静的夜里,每个人都听见了那声凄厉的呼喊:“啊——”刘元醒了。

陈启明醒了。

卫媛和韩灵醒了。

所有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毕竟还是要留恋的,是吗?那些被风吹乱的头发,那些曾经飞舞的衣衫,谁的歌声经久不散?谁的笑容照得天地通明?谁让你一生惦念、一生怀疑、一生忠诚?谁抓住了你将死的心,牢牢不肯放手?你抬起胳膊,它那么重,像泰山一样重,你已经没有力气了,还是坚持着,拼命地往上抬,抬,抬,看见了吗?它们还在那里,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殷红如血,灿烂如花,这是你这一生惟一的财产,谁也不能夺走。你要亲它们吗?你低下头,拼命地低下头,但你已经没有力气了,你想:太远了,太……远……了……相信我。他说。

她唔唔地呻吟着,忽然在他胳膊上用力咬了一口。他腾地跳开,喘着粗气说:“出血了。”给你一个血的教训,这样你就不会忘了我。她得意洋洋地说。

那年他21岁。在那时,生活原本有无数种可能。

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肖然与韩灵之间较为纯粹的爱情,是刘元渴望的,也是陈启明渴望的。肖然与卫媛,后者因迷恋前者的富裕所带来的优越的生活而与之保持关系。从类的角度讲,陈启明嫁给黄芸芸,程露找刘元,陆婕找刘元,孙玉梅找陈启明,和肖然与卫媛之间没有差别。明确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从肖然一个人身上入手来进行下面的分析。肖然与韩灵在大学里即开始相爱,彼此均信誓旦旦要在一起住一辈子。肖然说如果韩灵和母亲同时落水,他一定先救韩灵;肖然称呼韩灵为小棉袄,韩灵解释为贴心小棉袄;……许许多多的细节,在肖然与韩灵各自的回忆中印证着他们曾经的爱情。到了深圳后,韩灵两次堕胎,中间多次与肖然就钟德富(韩灵的老板)发生争吵,起初的甜蜜过后,无边的猜忌和争吵覆盖了他们的生活。随着肖然事业的发达,那个一开始说“我很穷,但我很爱你”的男人,说出了“你这样的女人,我随时可以找来一大把,想滚你就滚吧。”这样的话。在这个时候我不禁想起刘元的疑问——“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东西叫**情吗?”从后来肖然未发出的信中,我们能够肯定肖然是一直爱着韩灵的。他涂抹掉的那句话是这样的:“我讨厌过你,但直到你走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讨厌的你,已经成了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许此时我们会明白,爱情是一种隐性的东西,当最初的热情隐退,它便悄悄地沉入日常生活的水底,惟有失去之时,痛感才使它在记忆里凸显出来。但是如果仅仅以此来看待肖然对待韩灵的情感,就轻信地轻而易举地走错了路。肖然之所以这样对待他魂牵梦萦的韩灵,之所以包养卫媛、澳门豪赌、吸食大麻、飞车自杀,皆源于内心深处的一种虚无感——找不到生命的价值所在,看不到从天而降的神秘之光,迷惘的魂灵无处寄托。也许我们可以想想俄国文学史中那个著名的多余人——毕巧林(莱蒙托夫所著《当代英雄》中的人物)。毕巧林以决绝的姿态与现行主流价值生活决裂,不断地行走,不断地追逐各式各样的女人,但是从不与她们结婚——他害怕她们限制他的自由,没有了自由,个体价值的追寻和实现就无从谈起。他意识到内心朦胧的需求,但是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却不知道要什么。他尝试各种可能性,每一种可能性都不能让他真的满足。于是他不能皈依于任何一种可能性,只能不断地漂泊着寻找,直到寻找到那种真正让他获慰藉得安宁的可能性。与毕巧林的主动的有意识的寻找相比,肖然是以一种被动的姿态来进行他关于生命意义个体价值的追索。他从来没有明确的提出“我活着为了什么,我的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样一个问题,他是不自觉地、通过对达到一种生活状态之后的那种不满足感的被动体味来否定已登临的高度,进而寻找(这种寻找也是盲目无序的)另外的替代品来填满心中从不曾被填满的沟壑与罅隙。肖然拥有了完美的爱情,但是很快就厌倦了,猜忌和争吵使一切变得乏味,于是开始嫖娼。当金钱逐渐多起来的时候,他购置数处豪宅数款明车,包养卫媛,吸毒,赌博……但是没有哪一件事让他的心真正得到满足。他说,我现在功成名就,却经常感到孤独。他说,赚钱太容易了,越来越没意思。他说,我现在很辉煌,也很危险,也许就快死了。人生而陷入两种痛苦之间:物质的匮乏与精神的空虚。处在物质匮乏状态时,拼命的劳作占去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空虚无聊很少光顾我们;当大部分的匮乏都获得满足,精神上的饥渴便悄然来临,无所事事让我们受尽折磨。一切都有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不满足,还不能安宁?为了对付日渐沉重的空虚,我们必须要寻找刺激来激励自己活下去。这个时候活下去的理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这正是纪德在《人间粮食》中的那句话——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为了使自己对生活发生兴趣,我们耗费了多么大的精力——的一个意思。也许周振兴的观点是唯一可能正确的,他道出了肖然自杀的根由。他说,“他什么都试过了,然而还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他还说,拥有一切就是一无所有。结合肖然自己在不同场合多次重复的论调——太没意思了,我们能够肯定周振兴的说法。结合上面的分析,也许可以作如下猜测:肖然对韩灵的感情,只是他不自觉追寻能够满足心灵焦渴之物的一种尝试,而并不是海誓山盟所说的那样——你是我的唯一,或者有了你我什么都不缺。爱情对肖然而言不是终点,只是通往未知之路上的一个小小岔口。只是因为没有信仰,他才把爱情当作了信仰。(这一点可以从第三十三节的叙述者口中略窥一二:“你要找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它离你很远,你死之后,它从来都没出现过。”)当一切都消失之后,当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他所能想起的曾给予他慰藉的所有的物事中,只有爱情给他的慰藉最大,所以他在信中对韩灵说了那句话表达了那个意思——他一直爱着她。正是拥有一切便是一无所有之后对找不到活下去理由的深度恐慌和忧虑,使得肖然在日本,在彩衣皇宫,在自己的办公室,感到疲惫和忧伤,微微收缩着瞳孔,让人觉出他在害怕什么。他终于在遗嘱中写到:这世界很危险。于是他去了,因他找不到他所要寻找的东西,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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